弓铭被在屋子里关了两个星期了。
这两个星期里,弓铭蛋疼的想死。屋子里面的书都被弓梓翻出去了,没有书打饭时间;自己的手又断了,伤筋动骨一百天,虽然医生说只是骨裂,一个月就能好,但是玩炼金,捏东西是做不了了。再加上骨头在愈合的时候,那种从骨头缝里面冒出来的酥痒感,而自己又没有东西可以分散注意力,简直就是让人抓狂。
因为弓梓要上学,也就没有时间给他做饭。所以这一阵子给他做饭的事情完全都是雪秋妍在做。也只有中午的时候,他能放放风,下楼来吃下饭,因为手断了想要熟练的运用刀叉还是挺难的事情,而且弓铭自认也没有左手能拿筷子的本事。
这天中午弓博文回来的比较早,因为公会里日常也就那么杂事,不是太大的事情都论不到他去解决,所以也就早早的回来了。夫妻二人结伴回来后,该张罗做饭的做饭,看报纸的看报纸。做的差不度了,就把弓铭给叫下来,收拾桌子准备吃饭。
就在一家三口刚刚坐定,拿起餐具正准备开动的时候。忽然门口有人敲门。
谁大中午头的来别人家里敲门啊!真不会找时候。
“我去开一下门。”
弓博文站起来,这个时间点,估计是公会里出了点什么事情找自己的吧!其他再想想没有什么可能了。
“找谁……”
就在弓博文刚刚打开门,想就在外面把事情弄清楚的时候。一声刺耳的撕裂声贯穿了整个大厅,桌子距离门口的距离并不近,但是就在这个声音过后,一个东西带着红色的液体砸在了热乎乎的饭桌上。
雪秋妍和弓铭都惊呆了!因为那个东西是整只手臂。
“资料上说这家的主人是二级炼金师,我还以为多厉害呢,原来是纯手艺炼金师啊!真是守法好公民。”尖细的声音编排着阴阳怪气的腔调,在屋子里回荡着。
失去手臂的弓博文愣了一下,半秒后才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。他想要大叫,可在他张开嘴之前,一个剑尖顶住了他的喉咙:“闭嘴,否则你全家都要死。”这是另一个沉静中包含着杀意的声音。
弓博文疼痛的将嘴张开闭合了三次,终于依靠意志力将痛苦咽了下去。这时候,来着已经将门关上,从外面看就好像这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“很好,炼金师先生,你保住了你全家的性命。”那个沉静的男声将剑尖从弓博文的嗓门前拿开,“现在告诉我石板的在哪里?”
石板?弓博文几乎都已经忘掉了石板的事情,他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能引来如此的杀身之祸。“在,在我的房间里,往里走右手那间,在书架的顶部,请,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。”说完位置,弓博文还不忘加上这么一句。
“真的不要杀干净?”先来的那个尖细的女声有些疑惑。
“你够了。之前要不是你发疯把那两个孩子弄死,我们也不会拖半个月的任务,这次目标没有转移掉算是我们运气好,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便杀人。”那个男人表现的很生气,可对此,女人只是轻轻一笑。
然后弓铭就看到一个全身被黑雾包裹起来的人走进了弓博文的屋子。没过十秒钟,那女人就出来了,她手里正拿着那块石板。
“好了,就是这个。那我们就走吧!打扰你们的午餐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应该是某种魔法,弓铭并不能看清楚女人的面目和身形,但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来自她声音里面的嘲笑。女人打开门离开了,男人在出去之前,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脚步停顿了一下。
“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,我想你知道后果,炼金师先生。”
“是,是,我知道了,我绝对不会说的。”
“嗯。”
男人略略点头,然后关上门离开了。
整个过程加起来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,但是在这一分钟后,很多事情都改变了。
弓博文因为失血脸已经发白,弓铭也被吓呆了,倒是雪秋妍愣了愣反应过来,感觉跑过去扶住弓博文:“铭铭!快!快去叫救护车!”
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做风信的东西,它可以快速的将消息传递到远方,在城市的每个单元区域都会有一个这样的风信,以让居民应对突**况。回过神的弓铭不顾掉落的绷带,一阵狂奔跑出去,打开风信箱就开始大吼:“这里是七色区橙光单元,这里受伤了!很严重!快点来救护车!”
救护车来的很快,以风魔法驱动的救护车行驶起来就是在地上飞,依靠气流在车底与地面的来回反弹,让车以极快的速度在街道上行驶着。这应该是这辆车今年第二次来这个家,上次来的时候,躺在担架上的是那个已经消失的十三岁少年。
弓铭没有跟去,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。
因为偷东西本身就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干的,就原则上来说,他没有理由对这些事情负责。但这事情是不可能说清楚的,而且结果现在变得这么恶劣,就感情上来说,弓铭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个家庭。
就理性方面,他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面对这个世界的准备。这个世界并不是像上辈子那样遵纪守法就能平安无事,混吃等死一辈子也就那么过去了。这个社会法律并不等于一切。不是的。
这让他想起来那种叫做枪的东西。在地球上,有的国家禁枪,有的国家不禁枪。没枪的话你在不能反抗暴力统治的同时,就是有人即使发疯,抓起斧头冲进幼儿园里乱砍,也不会有太多的牺牲者身死;有枪的话,或许你一个人能干掉整个洛杉矶的警察,但也要弄清楚枪也是法律的一环,你必须估量清楚你的枪和对方的枪,然后才能选择开枪或者跪下。
在这个世界里,人们拥有杀伤力甚至是比枪还要高上百倍的东西。弓铭恍然,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所有的组织都是以公会这种形式存在的原因吗。没有绝对的暴力,就没有统治,没有统治,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中央集权国家。
大家的手里都有枪,谁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枪一定是最大的。出头鸟都会被打死,所以只能通过这种联邦的方式维系其中的关系。
弓铭苦笑,看来民主世界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啊。他们不会无视微小的声音,因为凡是有能力发出声音的都是可以坐在桌子上谈话的,而那些更加微小的,已经被扼住喉咙掐死在这个世界的阴影里了。
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晃荡着,弓铭不想去清理那摊刺眼的鲜血,却又不得不清理。这个家里还有两个成员,如果她们知道真相的话,说不定又会惹祸上身。无知者总是最幸福的。
慢慢的打扫着,弓铭感觉自己的思绪在四处飘荡,这种感觉就叫做失魂落魄吧!自己究竟在悲伤和失望些什么呢?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只是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在全身蔓延着。
渐渐的,他品尝出了这份不适来自何方。
又变回去了,又和当年一样了。因为一些理由不得不疯狂的逼自己,把自己逼到疯,为了前进一步,不分方向的顶着风前进。而最后却发现走进了悬崖,无路可退。
该死,人生就是这么该死的一个循环吗?!
心中的郁结几乎要把自己勒断气,但自己还是活着的,必定也必须活下去,和这个该死的世界大干一场。
……
傍晚,弓铭在书房看书的时候,两姐妹回来了。
看到在书房看书的弓铭,弓梓先是吃了一惊,怒了:“你怎么跑出来了!不是要在你伤好之前都不许出门的吗?”
“我已经等待枪决或者刑满释放了,所以不必这么紧张。”
对于弓梓的呵斥,弓铭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淡态度,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书本。
“什么?”
“今天中午发生了一件事情。”弓铭的语气很平静,“我投来的那块石板是某个公会的重要东西,他们跟老爸发生了冲突,然后老爸的右手被切掉了,现在正在医院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的弓梓手中的书包滑落,飞快的转身摔门而出。
“我妈妈呢?”雪珂急切的声音表示她也很担心她的母亲。
“雪阿姨没有事,她陪老爸去医院了。”听到自己母亲没有事,雪珂松了一口气,但她还是准备去医院看看。不过这样的话,弓铭的举动就有点异常了:“你不去吗?”她这么问道。
“你觉得我有脸去吗?”
嘴上这么说着,弓铭看上去却完全不为所动,他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,抽出来另一本继续看。这让雪珂看了忍不住皱了下眉头。“那你现在就有心情看书了?”
这时候,弓铭才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:“黑格尔说过:这个世界力量的形式只有三种:暴力、金钱和知识。想要挽回过错和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,我认为我现在做的才是最紧要的。”
雪珂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,她根本就不知道黑格尔是谁,所以她只能摇摇头:“不可理喻。”
说完少女转身也离开了。
“不可理喻……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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